第(1/3)页 听完罗尔的自述,白栾陷入了意味深长的沉默。 窗外的霓虹流光透过玻璃,在他脸上投下斑驳变幻的光影,仿佛整个梦境都市都在为这个故事屏息。 良久,他缓缓抬眼,目光温和地望向罗尔: “这样啊……我理解你,你没有错。” 罗尔整个人愣住了,像是被这句话钉在原地。 在匹诺康尼的这些日子里,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回答——不是公式化的安慰,不是居高临下的劝解,更不是那种带着怜悯的沉默,而是真真切切、毫无保留的认同。 以往那些听完他故事的人,要么仓促离开,要么固执地重复着“放下过去”、“向前看”的陈词滥调。 从没有一个人,愿意真正站在他的角度,告诉他: 你这样活着,没有错。 这让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 罗尔不自觉地微微前倾身子,声音里带着连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,仿佛要确认刚才是不是一场幻听: “你……理解我?” 看着罗尔难以置信的表情,白栾大致猜到了他在匹诺康尼都经历了怎样的“开导”。 怪不得刚才自己提出要谈谈时,他会先叹一口气,露出那种“又来了”的疲惫神情。 再这样下去,恐怕罗尔的下一个阶段就是彻底封闭内心,拒绝与任何人交流,然后被不知情的人当作行为古怪的孤僻者。 到那时,再想与他沟通,就不会像现在这么容易了。 还好,自己来得不算太晚。 面对罗尔不确定的追问,白栾肯定地点了点头,声音沉稳而清晰: “是啊,我理解你。” 他对着仍在震惊中的罗尔微微一笑,那笑容里带着某种洞悉一切的温柔: “当一个人的生命结束后,所有与他相关的记忆与情感都会成为他生命的延伸。你对家人的思念,就是这样的存在。 在我看来,你只是在用自己的方式铭记他们罢了——虽然这种方式,可能不那么被大众接受。” 说到这里,白栾话锋一转,语气里多了一份坚定: “但不被大众接受,并不是错。人要怎么活,完全取决于自己。 你没有因此伤害他人,也没有强迫别人接受你的观点。你只是安静地在这里存在着,向所有人无声地诉说着:我选择这样活着。” 他望向窗外流光溢彩的梦境都市,声音渐渐低沉: “匹诺康尼能给予现实中不如意的人们一场仿佛永远不会结束的梦境,但沉溺其中不过是表象,出现这种情况的根本,是人们自己的选择。 人们来到匹诺康尼,经历梦境的洗礼,有人选择醒来,有人选择沉溺其中。 但重要的从来不是选择留在梦中还是醒来面对现实——” 白栾转过头,目光直直地看进罗尔眼底: “而是你要清楚地知道这是梦境,并且这个选择是你自己做出的。无论做出怎样的选择,都是合理的。” 他的声音柔和下来,带着某种感同身受的温柔: “更何况……亲人的突然离世,并不是谁都能轻易释怀的。” 说到这儿,一段尘封的往事浮上心头。 白栾的目光变得悠远,像是透过眼前的景象看到了很久以前的某个清晨: “就像早上母亲还在为你洗头,你能感受到她的手指轻柔地穿过你的发丝。 她叮嘱你头油了就该洗,你笑着回答‘知道了’。 你洗完头吹干后就去上学,她在你身后喊着‘慢点’,你却没有回头,只是回了声‘知道了’。” 他的声音微微一顿,带着难以察觉的颤抖: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