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64:孑然一身-《倾君策之染指天下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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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经若水这一闹,凌月却是怎么都睡不着了,躺在床上翻来覆去,眼皮沉得要死,一个哈欠接着一个哈欠打着,眼泪都流了满脸,却是怎么都睡不着。

    躺了一阵也觉得再躺下去依然无济于事,于是起身在桌边坐下,身陷于黑暗之中。听见里厅若水细弱平稳的呼吸,才稍微放松了些。害怕吵醒她,所以没有掌灯,就那么一个人枯坐着,却是陷入已经很久不曾触碰的回忆中。

    安神香散发出幽然气味,只让人心思安静下来,窗外有月光从窗户的缝隙探进屋里,洒下一地银白,却是冰凉的让人不敢伸手碰触。

    也是这样一个夜晚,却是春天,那是她和殷冥最后过的一个春天。

    那年,凌月十九岁。

    人说如美眷,似水流年。但是现在看起来,当年的凌月倒是和现在没有太大分别,只是性子比当年要沉静些许,面目也寡淡的多。

    那样好的年龄,却是活得如同一朵带刺的玫瑰,美丽妖娆却也危险。当时同门的师兄弟只有殷冥和任宇驰与她亲近,而其他人见她多半都会能离多远是多远。这也怪不得别人,谁让凌月是当时唯一的大夫,同门师兄弟有点受伤什么的,都要去找她包扎,而她的技术虽好,却是从来不知道温柔二字如何写,下手极快又狠,经常能从她那听到同门师兄弟的哀嚎声。

    在此之后当凌月自己开了医馆,任宇驰就一度表示很担心,以她那样给人治伤的手法,怕是有很多人会疼死在她手里。但之后的三年,很明显证明任宇驰的担心有些多余,凌月没有治死过任何一个人,甚至在红街享有很好的声誉。

    对此任宇驰一直很疑惑,但凌月却没有给出过准确的答案。

    她才不会说,当年对自己同门下手重是因为同门普遍会武功,而红街上大多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,更重要的是,当年那么做,不过是想让殷冥多注意自己几分,哪怕是对她的指责与数落,她亦然会觉得十分受用。当然她这种略显变态的心思是觉得不会让外人知道半分的。

    而去了红街之后,久久未见殷冥归来。因为没有了要引起注意的对象,自然也就没有必要故意那么做了。

    如今从头再想来,却仿佛隔世一般久远。

    不知道殷冥他现在何处,身边有什么样的人陪着,亦或是他已经先她一步离世,现在就正站在她身后,手覆在她的肩头,给她以不能觉察到的温暖。这不过都是幻梦,但是就算是幻梦,能不能容她任性一回?

    双手环住自己的双肩,形成一个拥抱的姿势。幻想是在那个人的怀里,她正靠着他的胸膛,听到他强劲有力的心跳,就会莫名觉得心安。

    想起那个夜晚,月色如雪,清风袭来,带过早春时万物重生的清新气味。殷冥和她懒懒躺在屋顶,看着满天闪烁的星河,久久不语。那种静腻的安详,是她此生唯一想要的拥有。

    不知道躺了多久,春风依旧带着凉意,凌月只穿了一身月白的薄衫,只感觉自己半个身子都冻得有些麻木了,却依然不想离开,身侧不远处殷冥头枕着自己的胳膊,眼睛微微闭着,嘴角带着似有似无的笑意,仿佛很是惬意。

    很少看到他如此轻松的表情,凌月忍不住又往他身边挪了挪。听到动静殷冥睁开眼睛,一双眸子里仿佛能射出无数道冰凌,直教人心生寒意,微翘的嘴角带着邪斯,却是有一种说不出的好看。月光下的他的面容仿佛镀上一层寒霜,却又柔美的令人心动,凌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,只是痴痴的看着他。

    “在想什么呢?”殷冥低声轻笑,问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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